作者吴立阳
蔡编辑
屠元屠虫
在宏观经济领域,人们经常用菲利普斯曲线来反映失业率和通货膨胀之间的关系。
即失业率低时,货币工资增长率高,说明经济处于繁荣阶段,通货膨胀率也高;而失业率高的时候,货币工资增长率低,经济萧条就来了,通货膨胀率也降低了。
自1958年新西兰统计学家威廉·菲利普斯(william phillips)首次提出这一经济模型以来,历代经济学家不断进行理论评述,完善这一曲线的分类。如今,菲利普斯曲线已经成为分析宏观经济走势、制定经济政策的重要依据和指导原则。
然而,在人工智能兴起的时代,这个作为计量经济分析领域理论基石的重要定理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以ChatGPT为代表的AI作为一种具有产生和创造能力的智能形态,近年来表现出显著的生成或辅助生成文字、图像和声音的能力,也不断刷新着人们对AI终将取代大部分人类工作的忧虑。
更关键的是,现在的AIGC(人工智能生成的内容)不需要工资,也没有失业的概念。作为提供生产力的经济单位,其与宏观经济学的逻辑关系与人类相比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可能会给经济环境带来不可估量的影响。
为了深入剖析人工智能背后的数字化发展浪潮,2月24日,中国译文出版社在京举办了“AIGC与智能数字时代前沿论坛暨AIGC新书发布会:智能创造时代”,以期探讨AIGC给社会、经济、文化带来的影响和改变。
变革的起点
“AI不需要工资,所以不会储蓄,更不会投资。”横琴新区数字金融研究院学术与技术委员会主席朱家明在论坛演讲中指出,AIGC的功能是颠覆经济学原有的需求与供给背后的逻辑,边际成本、折旧等基础变量会因AI的应用而改变。
就像小说《三体》中,被外星文明发射到地球上,由经过改造的微观粒子组成的拟人机器人直子,通过扰乱微观物理学的研究,阻断了人类对物质深层结构认识的进程,从而让被基本原理颠覆的物理学家感到“物理学不存在”。我们可能也无法预测,一个因为AI的运算而流过超算芯片集成电路的电流浪涌,最终会不会演变成一个搅动经济大海的蝴蝶扇动。
在参与论坛的多位专家学者看来,这种颠覆性的影响可能已经迈出了从量变到质变的第一步。
中华全国M&A协会信用管理委员会常务副主任刘新海在发言中表示,以ChatGPT为例,目前的ai已经取得了两项技术突破。一是通用,即可以用AI解决不同领域的问题;二是贴近真实需求,即AI具备处理非结构化数据的能力。虽然还是有一些边界,但是和它只能完成结构化任务的情况有本质的区别。
朱家明指出,在全球面临的经济挑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劳动力成本不可逆增加的背景下,传统的劳动力成本增加和人工智能的边际成本理论趋于无穷小,会产生巨大的剪刀差;而且,AI在创造价值的同时,本身并不提供需求。所谓的刚性需求和弹性需求就更无从谈起了。随着供求关系的变化,最终会影响经济周期。
当AIGC触及更多样的领域,随着其与人类更频繁的互动,两者将在更多样、更全面的维度上影响和推动变革,恩格斯写的《研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经济学也可能被改变。
“通过网络,我们在社交媒体的信息光谱中聚集了人类个体的各种思想。现在人工智能要做的就是学习所有这些知识,形成思维链,最终输出接近人类的反馈。”清华大学新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清华大学新闻学院元文化实验室主任沈阳认为,随着AI与现实社会的互动越来越紧密,它在改变人类的同时,人类对它的反应也同样巨大,两者之间的差异甚至抵触可能会催生新的智慧。
在ChatGPT全球大火之后,微软随即宣布将全线接入旗下bing搜索、Office软件、Azure云服务、聊天程序团队等产品。这个工具本身的商业化进程所带来的数据,将再次推动AI的进化和完善。
collext.lab创始人、武元比通科技有限公司CEO张天在圆桌分享会的演讲中指出,在数字时代,数据不是孤岛,更多的数据与人、与AI的融合,才能产生巨大的前景和生产力。此外,供应产生需求,AIGC也将产生完全不同的数字消费模式。
“需要看到的是,AIGC的发展不仅会取代人类,还会在多个维度上拓展人类原有的局限性。经济生活、形态、结构和理论都将因人工智能而发生不可逆转的改变,创造财富将不再局限于人类自身。或许在未来,AI会打破长久以来的人类中心主义,让人类不得不联合起来与之对抗或共存。”朱家明说。
有什么风险?
改变意味着未知,而未知往往蕴含着潜在的风险。AIGC在展示其强大能力的同时,最终会在多大程度上引起人类社会的变革,有哪些亟待解决的问题也是本次论坛的重点内容。
“由于金融行业本身的封闭性,AI很难接触到其数据、知识甚至业务,能力的形成非常困难。”刘新海指出,在基础能力难以保证的情况下,如何保证ai决策的公平性和准确性以及风险管理的水平,将成为现实问题。
近日,国际投行摩根大通被曝限制员工使用ChatGPT。外界分析认为,这一决定本身主要是出于摩根大通对数据安全、公平和透明的考虑。
刘新海进一步表示,目前ChatGPT掀起的科技浪潮已经远远超过了监管的发展进度。为了获得公众的信任,需要处理好网络风险、安全风险、欺诈风险和知识产权风险等问题,以及创新和风险之间的平衡。
事实上,自人工智能概念诞生以来,对其高度智能化后可能产生的担忧也随之而来。早在1945年科幻大师阿西莫夫写的小说《我,机器人》中,他就为智能机器制定了“机器人三定律”,其中包括不得伤害人类的规则,以应对未来人工智能可能失控的危险。
“根据饲养主体的不同,人工智能可能成为‘暖男’或‘渣男’。AIGC可能存在价值观偏见,也可能导致侵犯隐私。”沈阳也认为,如何培养出一个对人类友好,科技好的人工智能设计,是未来每个人都需要面对的问题。
目前,如何应对人工智能带来的风险,为其大规模应用构建安全基础,已成为产业发展的关键问题。中国信通院去年发布的《人工智能白皮书(2022)》指出,随着从“可用”到“易用”的发展路径越来越清晰,各种风险和挑战的暴露,除了技术创新,工程实践和可信安全也将形成人工智能新的“三维”发展坐标,引领人工智能技术产业走向新的历史阶段。
青年学者、《AIGC:智造时代》作者杜宇在演讲中举了一个案例,在训练数据过大的情况下,引入注意机制帮助AI抓住主要矛盾。他进一步指出,AI的很多技术元素已经存在很久了,关键是用它们来解决核心场景的问题,这也是未来推动AI发展的主要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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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刘翔实习生肖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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